什么是离岸人民币地方债「买美债用美元还是人民币」

在澳门债券市场正在经历的这个“从无到有、从有到优”的建设过程中，目前存在的最大问题是二级市场托管管理尚未完善，只靠本地知名银行在二级市场流通

《财经》记者 焦建/摄

粤深试点发行离岸人民币地方债被认为有利于促进粤港澳大湾区内主要经济中心的资源互通，进一步强化广东省与港澳特区在资本市场上的合作，为市场提供增量的发展空间。图为深圳市地铁站内的粤港澳大湾区宣传海报。

文｜《财经》记者 焦建

编辑｜苏琦

9月14日，随着中国银行澳门分行（作为总协调人）、工银澳门等16家机构被批准为广东省在中国澳门特区发行离岸人民币地方政府债券承销团成员，广东成为中国首个赴境外发行人民币地方债省份的相关准备工作又迈进一步。

同日，深圳市财政局亦发布公告确定了深圳在中国香港特区发行离岸人民币地方政府债券的承销商名单，成员包括交通银行香港分行等中资银行在港分行、花旗银行(中国)等外资银行。

在9月初《横琴粤澳深度合作区建设总体方案》《全面深化前海深港现代服务业合作区改革开放方案》相继印发背景下，此举对于“进一步推动人民币国际化、加强粤港澳大湾区融合发展、加快中国地方政府债券与国际市场接轨等均具有重要意义。”广东省财政厅相关负责人在解读相关公告时称。

2019年7月4日，财政部曾在澳门发行20亿元的国债。此次国债发行受到了离岸市场广泛欢迎，政府性基金、养老金、商业银行、基金及资产管理公司等类型投资者踊跃认购。此次发债亦为前述承销团成员的挑选带来了便利，例如广东省方面便提出：在申请时曾参与2019年财政部在澳门特别行政区发行国债承销工作的金融机构优先。

全球新冠防控期间，人民币币值相对坚挺，离岸人民币资金池水位不断上升，流动性增加降低了市场波动风险，离岸人民币债券市场逐步显现出相对优势。部分源于此，2021年8月末，广东省财政厅发布计划2021年在澳门发行人民币地方政府债券并组建债券承销团的消息甫一公开，便引发债市相关人士的热议。

近年来，业界一直在讨论地方政府赴境外发行人民币离岸债券。按照常规解释，地方政府选择在境外发债的成本较低，有助于拓宽其境外融资渠道、缓解地方偿债压力。此外，丰富境外人民币债券品种以及推动人民币国际化进程亦是重要因素。在债券市场中，与公司债相比，国债、地方债由政府信用背书，故而其安全性被认为要更高。广东作为中国经济相对发达的地区之一，其发债安全性也得到了一定程度的“加持”。

从宏观背景来看，经中央政府批准，广东省及深圳市分别作为省市代表在中国澳门特区及中国香港特区发债，亦在一定程度上被认为是在一定程度上借助了粤港澳大湾区建设的“东风”。“此次粤深试点（人民币离岸地方债）有利于促进粤港澳大湾区内主要经济中心的资源互通，进一步强化广东省与港澳特区在资本市场上的合作，为市场提供增量的发展空间。”澳门的一位相关学者近日曾如此解析称。

虽然金融业在其GDP中占比不算高，活跃程度与其他成熟经济体有一定差距，但也被视为是澳门的支柱产业之一。澳门具备与香港类似的有利于金融业发展的核心性制度性基础，例如资金流动自由、金融体系稳定、税较低且简单、与国际联系比较紧密等优势。与香港相比，其与葡语区及拉丁美洲的传统关系优势，亦被认为是其发展金融业时值得利用的先天条件。

近年来，随着制度逐渐优化、软硬基础设施不断得到完善，澳门金融业的短板正在被补齐：2018年，澳门成立了自己的债券发行平台，提供债券发行、上市、挂牌、转让以及托管等一系列服务，填补了澳门直接融资渠道的空白；同样是在这一年，广东省财政厅曾创新发行“港澳大湾区土地储备专项债券”，并由澳门金融机构成功分销认购50亿元，实现了粤澳金融的合作创新。

从发展的优先序列来看，澳门特区政府对其金融业务多元化已经提出了主要的发展方向，除融资租赁、财富管理等业务，债券市场也被列入其中。与加速建设证券交易所相比，澳门特区政府此前曾委托国际咨询公司进行可行性研究所得出的初步结果则是，“澳门可优先发展债券市场”。此外，正如澳门特区行政长官贺一诚所言，澳门未来不只绿色债券，希望亦能发行国债、地方债、企业债等不同债券，但具体方向应审慎选择，由风险最低的做起，如国债、地方政府债。

在澳门债券市场正在经历的这个“从无到有、从有到优”的建设过程中，目前存在的最大问题是二级市场托管管理尚未完善，只靠本地知名银行在二级市场流通。

近年来当地金管局则已开始部署建立相关机制，希望通过制度和税务的体制配套发展好二级市场。“政府会在法律法规及市场监管等方面积极配合，促使澳门的债券市场不断成熟及完善。希望澳门的债券市场能够通过这类合作，吸引更多的发债主体在澳门落户，以及进行一级和二级的市场交易。政府会与金融业并肩，共同发展澳门的债券市场。”澳门特区政府的一位负责官员此前透露称。

反观中国香港特区的债券市场发展态势，近年来亦在澳门特区、新加坡等新老竞合“对手”的压力下逐渐加速：2009年9月28日，财政部在香港发行60亿元国债，是中国国债首次在大陆以外地区发行，也是首次在大陆以外地区发行人民币计价的主权债券。对于近年来持续希望做大人民币离岸市场总盘子的香港来说，深圳有望即将发行的地方债亦被解读为意义不小。市场人士普遍预期：深圳发债成功后，其他一线城市如北京、上海等之后亦会陆续来港发债。此外，香港未来也将在“债券通”及绿色及可持续债券市场方面继续发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