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园诗般的加利福尼亚湖如何变成一场灾难

帝国县，加利福尼亚。— 索尔顿市的愿景很明确：一个位于索尔顿海清澈湛蓝海水沿岸的繁华度假社区。居民可以享受自己的船坞，沿着棕榈树成荫的街道漫步到海滩。

这座城市的现实更加严峻。它不是一个度假胜地，而是一个后世界末日的鬼城。大多数房屋被拆除或从未建造。棕榈树是树桩。大海虽然美丽，但有毒。

“这里的人们过去常常钓鱼、游泳、开船，”奥杜邦的索尔顿海项目主任弗兰克·鲁伊斯 (Frank Ruiz) 站在曾经蓄水的陆地上一个摇摇欲坠的码头边说。“他们从天堂变成了地狱。”

在加利福尼亚州的东南角，两侧是绵延的山脉和沙漠，是该州最大和最麻烦的水域，以及靠近海岸的大部分废弃社区。

索尔顿海的缩小可能预示着美国西部其他社区将会发生什么，因为气候变化导致供水变得越来越难以预测。多年的干旱严重耗尽了为科罗拉多河提供水源的水库，而迫在眉睫的缺水可能会影响数百万人。

这个内陆湖创建于 1905 年，当时科罗拉多河的水意外流入填满了沙漠中一个名为索尔顿水槽的低洼洼地。在短短几年内，这个湖就扩大到了 400 平方英里，并且由于大部分位于帝王谷的农场的排水而一直保持满水。

1900 年代中期，旅游业和野生动物在海上蓬勃发展。在 20 世纪，加利福尼亚失去了大约 95% 的湿地和内陆湖泊，这使得索尔顿成为数百万候鸟的重要栖息地。

在 1970 年代，该湖开始经历盐度上升和农业径流污染。现在，湖泊的生态系统正在崩溃，科学家们预测湖水会变得很咸，只有细菌才能生存。1999 年，海洋面积为 375 平方英里，但此后缩小了超过 45 平方英里。

根据国家奥杜邦协会的数据，依赖海洋的 400 多种鸟类中的许多物种正在死亡，除了一种鱼类在海洋的主要水域中灭绝。以前的湖床正在变成裸露的海滩，这对超过 650,000 人造成了公共健康危害。

索尔顿市的湖畔住宅、人口稠密的孟买旅游海滩，以及曾经接待过弗兰克·辛纳屈 (Frank Sinatra) 和海滩男孩 (Beach Boys) 等知名人物的游艇俱乐部，现在大多荒废且污染严重。

“五十年前，你会在这里找到餐馆、夜总会和高尔夫俱乐部，”鲁伊斯谈到东北海岸废弃的游艇俱乐部时说。该俱乐部在 1980 年代因水位波动而毁坏码头后关闭。从那以后，它被改造成一个关于湖泊历史的博物馆。

“现在看看我们有什么，”鲁伊斯继续说。“现代历史上最严重的环境、健康和经济危机。”

有毒烟雾危害贫困社区

索尔顿海几十年来一直在缩小，但问题在过去几年变得越来越严重。

海水流失的主要原因是加利福尼亚州努力减少科罗拉多河的水，该河为加利福尼亚州、亚利桑那州和其他几个州的超过 4000 万人提供水和电。

河上的主要水库米德湖和鲍威尔湖的水位正在经历创纪录的下降，而周边城市和郊区的用水需求仍然很高。联邦政府将于明年 1 月首次开始对米德湖的水进行配给。

为了减少对这条河流的依赖，加利福尼亚州在 2003 年与为帝国谷农田提供科罗拉多河水的帝国灌溉区达成协议，将多达 200,000 英亩-英尺的水转移到圣地亚哥沿海，最多可用于75 年。

这笔名为“量化结算协议”的交易是美国历史上最大的农业向城市供水。为了减轻对索尔顿海的破坏，该交易要求帝国灌溉区在 2017 年之前向索尔顿提供额外的水。

帝王谷的农民继续成功地种植了该国的许多冬季蔬菜，同时消耗的水量更少。根据美国垦务局的数据，即使在调水之后，帝王谷也使用了加州从科罗拉多河取水的一半以上。

当交易按计划到期时，从帝王谷流入索尔顿海的水的质量和数量加速下降，帝王县监事会宣布当地因海上空气污染进入紧急状态。

进展缓慢，不作为的代价是巨大的。根据2014 年发布的一份报告，空气质量恶化、生态栖息地丧失、娱乐收入下降和财产贬值可能在未来三年内造成高达 700 亿美元的损失。

帝国县是加利福尼亚州最贫穷的县之一，主要是拉丁裔居民，它尤其受到硫化氢溢出海洋缺氧水所产生的臭鸡蛋味的影响。它还暴露在干燥的湖床上滚滚的灰尘中，其中含有砷和硒等毒素。

帝国现在以该国一些最差的空气质量而闻名。根据《国际环境研究与公共卫生杂志》的研究，它是加利福尼亚州儿童哮喘相关急诊室就诊率最高的地区——大约是该州平均水平的两倍。

大海突显了该州的环境正义危机，因为一些专家指出，政策延迟和不作为与生活在靠近大海的人口主要是低收入的有色人种社区这一事实有关。

鲁伊斯说：“如果大海就在洛杉矶旁边，早就修好了。”“但它紧邻贫困社区——他们没有政治影响力。”

“我认为，当大海开始影响棕榈泉较富裕的社区时，情况会发生变化，”鲁伊斯补充道。“当封闭社区开始感受到空气质量差的影响时，将采取更多行动。”

帝国灌溉区发言人罗伯特·谢特勒 (Robert Schettler) 表示，该地区正在开展一些海上项目，例如较小的空气质量缓解计划和植被建设，但表示解决方案是国家的责任。

“这是一个需要立即关注的大问题，”Schettler 说。“IID 理解看到索尔顿海的问题得到应有关注的兴趣，虽然行动可能会缓慢，但我们很高兴看到更多的事情发生了。”

加利福尼亚远未解决

多年来，县官员一直敦促加利福尼亚州推进推迟的计划，沿着湖泊裸露的海岸线建造湿地。

2018 年，加利福尼亚州制定了索尔顿海洋管理计划来管理危机。该州自然资源局公布了一项建设 30,000 英亩栖息地和抑尘项目的 10 年计划，并正在评估进口水源。

一种可能性是从科尔特斯海(Sea of​​ Cortés)取水，将其海水淡化并将其泵入湖中，尽管这会很昂贵。另一个想法是从帝王谷的农业用户那里租用水。

加州已承诺提供超过 2.7 亿美元的资金，用于在海上实施栖息地、抑尘和水质改善项目。作为州长 Gavin Newsom 的水利基础设施和干旱应对提案的一部分，该州今年早些时候还承诺为海洋再投入 2.2 亿美元。

它还在建设一个耗资 2.06 亿美元的物种保护栖息地项目，这是第一个大型海洋栖息地项目。该项目是白鹭和滨鸟等野生动物的家园，预计将于 2023 年完工。

但该州在索尔顿海的工作比承诺的要慢。

根据索尔顿海洋管理计划的 2021 年报告，到 2020 年底，该州共建设了 755 英亩的抑尘项目——其最初的目标是 1,750 英亩——并且尚未完成任何栖息地项目。

太平洋研究所的高级研究员迈克尔·科恩 (Michael Cohen) 研究科罗拉多河流域的水资源利用和索尔顿海的管理已有二十多年。科恩说，该州“绝对没有”充分解决和优先考虑这场危机。

“该州在恢复索尔顿海方面远远落后于计划，”科恩说。“有很多钱可用，也有很多水。但他们的人员配备还不够快。还有很多官僚主义，这需要很长时间。”

“索尔顿海面临的挑战既复杂又紧迫，海洋的进一步退化将使现有问题更加复杂，”自然资源局索尔顿海政策助理部长阿图罗·德尔加多在一份声明中说。

德尔加多说：“我们认识到过去进展缓慢，但该州及其合作伙伴已表现出在实地交付项目的坚定承诺。”“虽然过去有很多延误，但近年来我们建立了强劲的势头，并增加了关键员工以扩大我们的能力。”

一项主要的经济前景是锂提取。随着海的海岸线后退，海滩露出可以提供锂的途径，锂是电动汽车和能量存储的一个组成部分。

该州能源委员会已向能源公司提供资金以勘探锂，其愿景是地热开发和锂回收可以提供清洁能源并刺激当地就业增长。

索尔顿海永远无法恢复到原来的样子，因为加利福尼亚没有足够的水来重新填满它，而且气候变化继续使干旱状况恶化。

但是，尽管解决危机的进展停滞不前，但专家敦促加州现在找到并实施解决方案还为时不晚。

“我们有道德义务照顾受索尔顿海影响的野生动物和社区，”鲁伊斯说。“我很想看到这个充满水的湖，但这是不可行的。解决办法是让社区、水区和环保团体找到共同点并加以保护。”